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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生与理科生之间隔了多少个安妮·海瑟薇

新华网思客2014年11月26日09:05分类:社会文化

核心提示:听力障碍者很难理解爆竹怎么会瞬间散作纸片,因为他们缺少一个认知世界的维度。文理不分科的意义大概也在于此。

白瑞雪

新华社军事记者

星际穿越

1、

你们得瑟够了!文科生一声怒吼,终结了理科生们被虫洞、黑洞、潮汐力、相对论助长的嚣张气焰。在极易引发文理人士对立的电影《星际穿越》中,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贴心地替文科生小伙伴们作出总结陈词:只有爱,能够穿越时空拯救世界。换句话说,当爱因斯坦们千辛万苦爬上山顶,琼瑶已在此等候多时。

不必自宫,也能成功。此器一出,谁与争锋。诺导下了一步构建和谐社会的大棋,于是佩妮又能与谢耳朵愉快地聊天了,文科生又能自尊尚存地与理科生同看电影了。

不过,在到达山顶之前,诺导为博理科生一赞下足功夫。他造出颇具仿真度的飞船模拟器,像训练航天员一样让演员们貌似模拟飞行。他鄙视摄影棚加电脑特技,将苍凉而冰冷的外星景色选在冰岛,实地拍摄。他用半年时间在加拿大种下一片玉米地,以表现玉米作为碳四植物在二氧化碳低浓度环境下挣扎生息的末日残相。

我的好友,女文青,最迷科研工作者——“讲到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就觉得他好性感!”她甚至钻研航天器轨道与地球扁率之间的关系,以期与人家的对话能够高冷地继续下去。对照这姑娘,即便诺兰历来是时空解构高手,我有理由相信,出身英国文学专业的他在制造影片过程中的偏执,皆为一个文科生对理工领域丧心病狂的致敬。

2、

嫁个没啥生活乐趣的天体物理研究员,大概是女文青的最好归宿。鉴于她永远搞不懂混沌宇宙,鉴于他对诗词天赋由衷仰慕,两人可以在彼此仰望中安然一生。

以我对周遭知识节操者的观察,没有什么比他们对自个儿的嫌弃更严重的了:作为一种奇异的围城现象,文科生与理工生往往不约而同认为自己特没文化。这进一步坚定了我对文理不分科的支持。

作为分科制度的受害者,文科班留给我的记忆几近白发宫女说玄宗。被理科学霸们抛弃的非主流感,只能靠历史掌故索以平衡:朱自清考北大,数学零分,被破格录取;钱钟书考清华,数学15分,也是破格;马云三次高考中的第一次,数学仅获1分——哦不对,当年的马云还是无名小卒,未识互联网,更不知何处寻阿里。

像我一样在自我安慰中长大的文科生,多混迹于不直接对社会作出物质贡献的文艺、新闻、公关各界。由于过早作别数学、物理等认识客观世界的基本工具,我们在形象化思维即矫情的路上越走越远,笔下也常因科学理性不足而缺钙。即使有国际级力作如《三体》,大多数科幻仍是幻而不科,距离《星际穿越》尚远。同样,很多理科生随应试教育的指挥棒孤独穿行自然科学甬道,错失人文社会科学不功利的美感。如此种种,今日要诞生学贯文理的大师,难。

3、

新近公布的《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改革高考科目设置,不分文理科。像任何改革一样,争议难免。

三毛曾回忆数学带来的羞辱:“(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最喜欢吃鸭蛋,今天老师想请她吃两个。然后,她叫我上讲台,拿起笔蘸进墨汁,在我眼睛周围画了两个大黑圈……第二天早上,我悲伤地上学去,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动,走到教室门口,我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接受系统、均衡的通识教育,还是各修文理扬长避短?对于个人兴趣不一的孩子们和唯恐过重负担压垮孩子的家长来说,都是一个困难选择。

琢磨五维空间的这些天里,我很想知道安妮·海瑟薇是否真的走进了理工世界。演过公主、皇后、猫女、孤女,这一次,她是探索宇宙史上最美科学家。尽管有物理大咖基普·索恩坐镇顾问,以我的文科生之心揣测,要让一个教育背景为英文和妇女研究、儿时想当修女的美女整明白星系那些事,不会太容易。

身着宇航服泡在冰岛湖水中,据说她一度产生低温症状。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她讲述拍摄经历:“导演描述我一会儿要做的。我说,‘好的,我就需要按一下这些开关,然后假装漂浮到那边。’导演打断我说,‘安妮,可不是要假装。’”

有趣。哪怕只是假装理科生呢。

听力障碍者很难理解爆竹怎么会瞬间散作纸片,因为他们缺少一个认知世界的维度。文理不分科的意义大概也在于此:未必每个人都能成为通才,但如果能在科学与人文之间不必过早取舍,人生则多了一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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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少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