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
盘古智库研究员
（图片来源于网络）
北京作为中国的首都，却越来越饱受雾霾困扰，即使在治理大气污染过程中，北京很多方面走在前面：第一个设立PM2.5监测站点，第一个出台空气重污染日应急方案，较早且细致地颁布了行动计划。但这些依然不能改变“污染折价的时代的到来。”随着冬季临近，挥之不去的“雾霾天”已经成为北京市的“新常态”了。
北京市当前越来越严重的雾霾体现了“先污染，后治理”不可持续性的发展思路。笔者的博士论文成稿于2000年，那时，大气环境污染潜在问题就已经很严重了，北京市居民普遍已经把大气环境污染作为首要的问题，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由于追求GDP增长的经济发展模式，建设世界城市的目标下失去控制的城市建设扩张，环境保护不得不为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让道，最终导致北京市大气环境失控。
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WTP）是指消费者接受一定数量的消费物品或劳务所愿意支付的金额，是一种广泛用于环境经济评估的一种方法。笔者的博士论文就是针对意愿调查价值评估法的优越性和局限性，在北京市进行了关于市民为改善大气环境质量的支付意愿的调查研究。用意愿调查价值评估法分析了北京市居民为改善大气环境质量的支付意愿，评估大气质量改善的价值。时隔十五年，在2013年，北京市环境保护宣传中心与清华大学媒介调查实验室共同进行了连续第10次公众环境意识调查，并在2014年发布，作者把这次调查结果与作者1998年做的调查结果进行了对比。
从两次调查结果可以看出，从上世纪末开始，连续十几年八成以上的受访者表示最“关注”大气环境污染，也是最为严重最需要治理的环境问题。但事实是，北京市的大气环境污染不但一直没有改善，而且越来越严重。雾霾已经成为北京这个古都的“新常态”了，大气污染从一个潜在隐含的问题发展成显性的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这个跨度15年的调查对比实际上反映了隐含的矛盾：发展经济、提高生活水平与保护环境的矛盾，个体环境意识与群体环境意识薄弱之间的矛盾，城市发展建设与城市环境之间的矛盾，居民环境意识与环境行为脱节的矛盾。
根据论文计算结果显示，北京市研究范围内的居民为5年内降低目前大气污染物质浓度的50%而支付费用的平均支付意愿是143元/户·年 (1999年元)，北京市居民总的支付意愿是3 .36亿元/年 (1999年元)。以这个数据为基础，计算出北京市的2013年不变价格下的大气环境污染治理的支付意愿。
按照当时居民支付意愿的比例，2013年，北京市城镇居民各家各户的支付意愿为628元，全北京市为改善大气污染居民愿意支付的费用为24.47亿元人民币。以1999年的不变价格计算，可以看出户均支付意愿增加了4倍多，而北京市居民总的支付意愿增加了7倍多。大气污染严重影响居民的幸福感，居民为治理大气环境污染的支付意愿随着污染程度的加深而不断强化；当污染物每增加1单位浓度，居民支付意愿将会增长得更快。事实上远不止这些，在2014年，普通家庭每户的支付意愿已经远远不是每年143元，而是单月口罩支出就达到上百元，同时空气净化器也不断进入家庭预算，北京市市普通居民为防止雾霾的健康伤害，每年都高达数千元；而整个北京城市的支付意愿也不仅仅是24.5亿元，而是为了换取宜居的生存环境，北京投入7600亿元。
从宏观经济数据GDP、CPI和财政赤字，到能源、钢铁、房地产、农业等产业经济，再到天然气、水资源价格等财税政策变革，再到涉及千家万户的健康民生问题，雾霾正悄无声息地深入北京和全中国的经济脉络和社会民生中。雾霾不断造成对居民健康的危害，导致呼吸系统疾病患者增加了30%，频繁的雾霾天气已经导致北京入境游人数骤降14.3%，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和社会问题。
在北京，不断蔓延的雾霾滋生出各种相关的防治商品和方式，被戏称为“雾霾经济”，这是北京市居民对环境恶化最直接轻快的回应。据亚洲开发银行与清华大学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环境分析》报告称，中国空气污染每年造成的经济损失，基于疾病成本估算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2%，基于支付意愿估算则高达3.8%。2013年是全民开始为雾霾买单的一年，根据淘宝网数据：一年之内，淘宝上购买口罩的人已经比2012年多了181%，购买空气净化器多131%。全年全国在对抗雾霾的用品共下单450万次，花了8.7亿元。
根据环境经济学理论，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公众对环境普遍愿意牺牲一定的经济发展速度以换取更好的环境质量，而且公众为了维护环境质量愿意支出的成本也会越来越高。这一定程度上解释了“雾霾”经济的繁荣。如果说支付意愿反映了居民对大气污染治理的主动性，那么“雾霾经济”则是完全是居民被动地经济支出行为，是为不当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对环境的破坏而付出的经济代价。
比起以往以经济发展为目标的做法，只有决心下大力度治理空气污染，让民众看到了关心民生环，才真正以人为本的体现，北京的表率引领势必会对齐心治理空气污染起到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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