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首富移民避税惹众怒

近日，比利时联邦众议院入籍委员会主席乔治·达勒马涅透露了一则消息——奢侈品巨头路易威登集团首席执行官、法国首富贝尔纳·阿尔诺正在申请比利时国籍。

该消息一出，法国乃至整个欧洲轰动了。一个法国富豪“出走”比利时为何会掀起轩然大波？事情还得从法国新任总统奥朗德准备强征“富人税”说起。

“快滚！有钱的白痴！”

为兑现竞选承诺，法国新任总统奥朗德正准备履行“富人税”——对年收入超过100万欧元的高收入者征收75％的税。而阿尔诺是法国首富，身家高达逾300亿欧元（1欧元约合8.14元人民币），名列全球富豪排行榜第四。没有所谓“富人税”甚至对资本增值不额外征税的比利时，因此成了阿尔诺保留财富的理想“栖息地”。

阿尔诺“出走”比利时的消息，在法国国内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

法国左派指责阿尔诺“背叛”和“侮辱”。前总理菲永认为，阿尔诺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现政府作出了“愚蠢的决定”。法国一雇主协会则发表声明说，法国企业主“热爱他们的国家，希望在法国开办企业”，但他们也有一种“被驱赶的感觉”。

面对外界压力，阿尔诺办公室9月8日发表声明称，阿尔诺现在是、将来仍是一名法国纳税人。即使加入比利时国籍也不会改变他致力于在法国发展路易威登和创造更多就业机会的决心。9日，阿尔诺再度重申此举“纯属个人行为”，不应从政治角度来解读。

然而，人们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解释。10日，法国左派报纸《解放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张图片——“手提钱箱的阿尔诺”，并配以大字标题“快滚！你这有钱的白痴！”

其实，为保住财富，移民比利时的法国有钱人并非少数。据统计，截至2012年已有20万法国人移民至比利时，当中富豪不少。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法国人，即使暂时还没有申请比利时国籍，也在努力将个人资产转向比利时。比利时则乐见其成。

沉重赋税“逼走”首富

尽管阿尔诺通过连续的声明、状告等方式试图“灭火”，但外界更关注的，还是其“出走”比利时的真实原因。因为阿尔诺不仅是法国最富有的人，也是法国收入最高的人：他的固定工资、各种奖金以及股票收益每年达1070万欧元。外界很容易认为他是“为避税而移民”。

据比利时媒体报道，阿尔诺早在今年8月就入住了布鲁塞尔郊区的富人云集的于克勒市一幢别墅，这幢别墅是他十多年前购置的。有专家认为，如果仅为避税，阿尔诺根本没有必要申请“入籍”。比利时征税的标准并非国籍，而是居住地，因此阿尔诺为了逃税没有必要申请比利时国籍。

也有人认为，此举意味着阿尔诺可能很快隐退“江湖”，到比利时是为节省继承税。直系亲属的继承税在法国为45％，而比利时为30％，而且很容易通过赠予方式规避。巴黎一位名叫雅克·巴雷的律师表示，“法国法律规定，价值超过180万欧元的赠予将被征收45％的税。而在比利时，这一税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他的六个子女今后也定居到比利时，便可以享受这一政策。

而阿尔诺本人的解释是：他想投资比利时“某一敏感行业”，而有了比利时国籍将有助于这一投资项目的实现。

与阿尔诺打过几次交道的于克勒市市长阿尔芒·德德克尔表示，法国国内的税收政策、政治上的不确定性以及沉重的继承税负担是导致阿尔诺“出走”的主要原因。

奥朗德与富豪间展开持久战

阿尔诺事件起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它迫使民意支持率急剧下降、在改革问题上犹豫不决的奥朗德痛下决心。在9日的电视讲话中，奥朗德专门对阿尔诺事件作出评论：“我们为自己是法国人而自豪。他（阿尔诺）必须掂量，寻求其他国籍意味着什么。当今时局下，大家需要展现爱国主义。”

他还借此进一步阐述了“富人税”的一些细节：纳税人的资产收入不在征税的范围之内：这一点十分关键，因为通常对于年收入超过100万欧元的人来说，资产收入在其收入中占有很大的比例。75％的税率中还包含着其他的税种，如个人所得税等，因此它实际税率为67％。另外，作为一种“特殊措施”，“富人税”的征收时间设定为两年等。

尽管“阿尔诺事件”的余波不会太大，但奥朗德与法国富豪之间的紧张关系将一时难以改变。今年6月公布的一项调查表明，361位接受调查的法国亿万富翁中，有41％的人表示将离开法国。

目前，法国政府正在考虑对加入别国国籍的法国富人征收“离境税”。当然，法国政府面临的各种压力意味着，此税种不会在短期内出台。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潘革平 张正富 发自北京、布鲁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