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与静谧 看莫斯科的“双面性格”

初到一座城市，语言不通，背景不熟，对其最直观朴素的感知，大概来自车与路。莫斯科的车与路，恰如这座城市的心跳与脉络，律动鲜明，经纬独特。

在莫斯科，不论开车坐车，也不论前排后座，不系安全带，绝对没有安全感。猛起步、急刹车、转弯不减速、超车大油门、上坡一溜烟、下坡飞驰过——不论跑车、轿车、越野车还是大客车，每个司机都有能耐让你在市区公路上体会一把坐过山车的刺激。

莫斯科市内不少路段不设限速，为飙车族提供了便利。工作日午后，僻静街道上，几名黑靴黑衣朋克范儿的机车少年呼啸而过，马达震耳，路旁戴碎花包头巾的优雅老太眉毛一挑，无奈摇头。周末夜晚，凌晨一两点，窗外轰鸣阵阵，不必惊讶，必是开改装车的年轻人，在空旷街道上追寻速度的快感。

在莫斯科开车出行，一天目睹七八场大小交通事故不算稀奇。发生小事故，肇事者继续开，被撞者也不在意。车子没坏到开不动，司机就不着急开往修理厂。我曾见过一个中年女子开白色拉达驶过，车头部分半边引擎盖不见，发动机裸露在外，她照开不误，未见交警拦车干预。我还见过一个大叔的蓝色小轿车后窗全碎，他以报纸糊窗，悠然驶过。

俄罗斯人的火爆脾气名扬在外，疾驰、飙车都不足为奇，然而，在莫斯科的路上，也能见到他们有耐心的一面。

官方数据显示，莫斯科四成市民遭遇过3小时以上的堵车，市内每天发生600多起交通堵塞。莫斯科人早已视拥堵为家常便饭，路再堵也没见哪个车主气急败坏鸣笛催促；相反，长长车龙里，多数司机表情安然，谈笑间挪动几步，毫无愠色。

到郊外别墅度周末已成莫斯科人生活的一部分。通常，周五傍晚，从市中心延伸出的各条辐射状出城路大多车满为患，水泄不通。也许，为了郊外静谧安详的好时光，忍受一两个小时的喧闹拥堵算不了什么。

莫斯科公交网发达，公交车、无轨电车、有轨电车并行，场站众多，线路近千，却似乎没多少乘客。新近登上本埠报纸的“蓝色无轨电车”项目运行三载，早已脱离交通工具实质，成为艺术家展示才艺、游客回味旧时光的观光新选择。

古旧的有轨电车永远不挤，哪怕上下班高峰，车厢里也不过稀稀拉拉几名乘客。到站了，靠窗的老人推推老花镜，合上手里厚厚的书，不紧不慢地下车，融入余晖中的车水马龙。